“记得,”我说,“我记得他当时那股乐劲。我真以为他会笑得抽筋。”
“物质世界,”迪潘继续道,“有很多地方与非物质世界极其相似;因此修辞定义便被赋予了某种真实的意味,隐喻或明喻不但可以用来给描述润色,也可以用来增强论证的效果。譬如,惯性原理在物理学中和在形而上学中似乎是相同的。在物理学中,一个质量大的物体比一个质量较小的物体更难以启动,而启动后的动量与启动的难度相称;在形而上学中也有同样的情况,智能较高者在运用其智力时比智能较低者更有力,更持久,而且更富于变化,但在其行进的最初几步中,他们却更不容易起步,更显得窘迫,更多优柔寡断。还有,你是否注意过街头商店门上的招牌,哪一种最引人注目?”
“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事。”我说。
“有一种在地图上玩的找字游戏,”迪潘接着讲,“玩的一方要求另一方找出一个指定的字眼,城镇、河流或国家的名称,总之就是那花花绿绿、错综复杂的地图表面上的任何字眼。玩这种游戏的新手为了难住对方,通常都是指定一些字号最小的名字,但老手却往往挑那些从地图的一端伸到另一端的大号字印的地名。这些地名就像街上那些字形太大的招牌和广告一样,由于过分明显反而不被人注意;这种视觉上的疏虞和心智上的失慎完全相同,那些过分彰明较著、不言而喻的考虑往往会被智者所忽略。不过那位警察局局长对这一点似乎没法领会,或是不屑于去领会。他压根儿就不会想到那位大臣很可能,或者说有可能,把所窃之信就放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用这种最好的办法来防止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