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有时候天气晴朗得可以看见法国海岸,可是到了下午,又变得雾气重重,洛瑞先生的头脑似乎也变得昏昏然了。天黑以后,他坐在餐室的壁炉前,像早上等早餐那样,等待着送晚餐来。他神志昏昏地忙着在那火红的煤块中挖呀,挖呀,挖个不停。
对一个在火红的煤块中挖掘的人来说,晚饭后喝上一瓶上等红葡萄酒,除了使他不想干活之外,并没有什么害处。洛瑞先生闲坐了好半天,就在他像个气色很好的老先生喝完一瓶酒,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倒出最后一杯酒时,狭窄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车轮声,接着便辘辘地响进了旅馆的院子。
他放下这杯还没沾唇的酒,说:“是小姐来了 [4] 。”
顷刻间,茶房进来报告,伦敦来的马奈特小姐到了,很想见台尔森银行来的先生。
“这么快!”
马奈特小姐已在路上吃过点心,现在什么也不想吃。要是先生乐意而且方便的话,她很想马上就见台尔森银行来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