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我的懒散与愤怒的情绪;确实,我不得不承认,针对这些情绪哲学根本提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哲学的胜利希望仅仅可以寄托于愉悦心情的再现,而不能寄托于信念的力量与理性。我们在人生所有事务中,依然应当保留我们的怀疑主义。倘若我们相信,水能提神,火能取暖,那仅仅因为如果我们作其他的想法,就会吃大亏。假如我们是哲学家,那么我们的哲学仅应是依据怀疑主义的原则,而且是由于我们感知到一种喜欢从事哲学思想的倾向。无论何地,如果理性是生动活泼,并与某种倾向混合在一起,我们就应该加以赞同。如果理性不是这种情况,它便永远不许有影响我们的任意权利。
故而,当我倦于交游与娱乐,而在我的房间里或在河边独自散步时肆意沉思,此时,我又发现自己的心灵集中内向,自然地倾向于将我的观点转到我在谈话与读书过程中所遇到和争辩的全部题材。有关道德上的善恶原则,有关政府的基础与本性,有关支配与推动我的那些倾向与情感的原因,我都禁不住有一种对其加以认识的兴趣和好奇心。倘若我不清楚我是依据了什么原则,赞同一个对象,却不赞同另一个对象,称一种物体为美,称另一种物体为丑,判断其虚妄与真实,愚蠢与理性:那么思考起来我便觉得不安。在这各种方面现在的学术界全是处于可怜的无知状态,对此我感到非常关切。我觉得自己雄心勃勃,想对人类的教诲有所贡献,并借我的发现与发明获得声誉。在我现在的心情中这些感想自然而然地涌现出来,如果我转到其他事情或者娱乐上,借以消除这些感想,那么就快乐而论我觉得我将有所损失。这便是我的哲学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