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天下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过度,难道只是人间的事这样吗?即使是大自然、阴阳元气,也同样如此。雨水湖泽是用来滋润天下的,然而,过多的雨水湖泽,就会变为久雨、水涝;阳气舒张是用来孕育万物的,然而,过度的阳气舒张,就会变为燠热、亢旱。恩赏是用来劝勉美善的,过度的恩赏,就会变为僭越;刑律是为了惩处罪恶,过度的刑律就会变为滥用。过度的仁慈就会变为兼爱他人无视父亲;过度的义气就会变为为了自我无视君主。过度地守持礼法,反而临近于谄媚;过度地崇尚信用,导致要去告发父亲。这些全部都是偏执片面,也是通常所说的过犹不及的道理。扬雄的《法言》说:“周公以后,尚未有人具备像安汉公王莽那样美好的德行,他的勤劳超过了宰相。”应该是扬雄谄媚王莽了。后世提出争议的人,认为宰相的行事不可以过分,过分就是谋反,扬雄这么说是讥诮王莽的。扬雄原本的意图就是如此。
●扬雄
大言误国
原文
隗嚣谋畔汉①,马援劝止之甚力,而其将王元曰:“今天水全富②,士马最强,案秦旧迹③,表里河山。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嚣反遂决,至于父子不得其死。元竟降汉。隋文帝伐陈,大军临江,都官尚书孔范言于后主曰:“长江天堑④,古以为限隔南北,今日虏军岂能尽度邪?臣每患官卑,虏若渡江,臣定作太尉公矣⑤。”或妄言北军马死,范曰:“此是我马,何为而死?”帝笑以为然,故不为深备。已而国亡,身窜远裔⑥。唐元宗有克复中原之志⑦,及下南闽,意以谓诸国可指麾huī而定⑧,而事力穷薄,且无良将。魏岑因侍宴言:“臣少游元城,好其风物,陛下平中原,臣独乞任魏州。”元宗许之。岑趋墀下拜谢,人皆以为佞。孟蜀通奏使王昭远⑨,居常好大言,有杂耕渭上之志⑩,闻王师入讨,对宾客挼ruó手言?:“此送死来尔!乘此逐北,遂定中原,不烦再举也。”不两月蜀亡,昭远为俘。此四臣之佞,本为爵禄及一时容悦而已,亦可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