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利先生守在她的病榻前服侍过她,此外别无一人。她离别人世时得到的支持也只是他给予的那点儿安慰。多年来他是唯一对她发点儿善心的人,唯一对她有些情谊,安慰过她那软弱、孤独心灵的人。她的心在躯体死去之前早已死去。她出卖了自己的心,为的是成为克劳利爵士的妻子。在名利场上,做母亲的,做女儿的,天天都在做同样的交易。
克劳利夫人去世的时候,她的丈夫正在伦敦。他一向诡计多端,这时正在忙着与他无数的律师商量策划。然而他还是常常挤出时间到公园巷去,并常写信给丽蓓卡,恳求她、吩咐她、命令她回到乡下去教她的学生,说她们的母亲病了,完全没人照“骨”了。但是克劳利小姐对放她走连听都不愿听。克劳利小姐一旦对朋友厌倦了,就把他们一脚踢开,伦敦贵妇中做得她那么心安理得的,没有一人,做得她那么迅速麻利的,为数也不多;但只要她还在着迷,她的依恋也强烈得出奇。现在她还在拼命缠着丽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