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再走性质就不一样了。”她说,“我们被扣在这儿得单位来领。”
“那咱就索性结婚。”
“索性?”她说,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坚持着让他走。
他躺在床上,她有时坐到靠墙的沙发上,有时还去门前的“小圆圈”那儿看看,也不管他的耻笑。
半夜两点时他说不会有人来了,就兀自关了灯。她跳上床钻到他的怀里。
“喜欢这样和你在一起。”她说。
“这就对了,”他说,“真实一点嘛。”
他们又做爱。她感觉自己离真实近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了。她的心情变得很爽朗。她换了件水蓝色的短袖针织衫,沙色的斜纹棉质长裤。头发还是自然地披垂着。涂了桃色加棕色的眼影,使她的细眼睛如烟如虹,熏迷动人。
“今天真是个美人。”他说。
她的下巴抬了抬说:“哪天不是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福。”他点头说。他的笑和早上的清风很协调。
刚下汽车就不停有人过来拉客,说吃住船一条龙全包。又具体地问了几点,他和她就上了船。把东西放在房东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后,他们就乘船出来。终于见了她在中学课本中读到的白洋淀。到处是水和芦苇。芦苇绿绿的,一丛丛,披针形的叶子,还没有紫色的花,也没有丝状的毛。她最喜欢秋天的铁路旁的芦苇,萧索而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