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一直继续到那一回听歌剧唱片之前——每隔十天半月他都要听听——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怀疑是否可以忍受他的女邻的为人，那时她几乎没有改变他的习惯，有时她在墙壁敲敲打打，发出的响声倒成了他的孤寂生活的点缀。但那一回，当卡鲁索刚唱到得意之外，默摩感到墙上发出粗重的声音，是女邻不小心碰的吗?可是一会儿以后，那声音又出现了，当默摩又放唱片的时候，发出了连续不断的敲击声。“关掉这下流的音乐”，默摩一听呆住了。在他的生活中没有任何人用这种方式呵斥过他，这不仅仅是对他人格的污辱，也是对他的最心爱的歌唱家的污辱。他没有理睬对方，继续听卡鲁索唱歌。但是，女邻的声音盖过一切：“没有教养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我听到这类叫声多么讨厌吗?”默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叫着：“你给我忍着点!”真倒霉，现在听到的已不是断断续续的敲击声，而是使墙壁都震动起来的令人不能忍受的铁锤的敲击声。毫无疑问，那是锅上的铁片做的锤子。默摩正要退却，但心想第一回合的退却就会导致绝对的屈服，于是他又放大了唱机的音量，无动于衷地继续听他的歌剧。那老太太一边咕噜着一面继续敲着墙，直到累了才砰地一声关上门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