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坐在靠墙的靠背椅上,专注地看着凌妙倒茶,动作舒展优雅,仿佛面对着的不是冬夜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而是已经相知多年的好友。
“凌小姐真是个格外与众不同的女子。“
凌妙抬起眼,将一盅茶递给萧离,含笑道:“这话,我当王爷是在赞我。”
接过了茶,萧离颔首,“的确是赞美。”
其实萧离一向不大看得上京城中的高门贵女们。这些女孩子,出生便娇生惯养,虽琴棋书画无不精通,风度仪容从不会叫人挑出错处,然而却终究千篇一律了些。且,人前的或温柔,或端庄,或天真娇憨,背过人去便又是另一番的形容。这样的女人,叫他心生厌恶。
凌妙却是不同。
从第一次白鹤山断崖上的悲恸至极以至于要绝了自己的生机,到后来出手处置宋蓉蓉时候的果断狠厉,再到英国公府落拓从容,每每相见,总能叫他感到新奇。
按理说,凌妙的性情该是刚毅的,但为何初次相见,便是她狼狈不堪到自寻短见呢?
萧离眉头一挑,将茶盅轻轻晃了晃,那茶水清亮澄澈,在烛光下更显碧色。啜了一口,便觉得入口清绵,除过茶香,竟还仿佛带着一股子另一种的香气。
“这是什么茶?”放下茶盅,萧离问道。
凌妙也为自己倒了一盅,放在鼻下嗅了嗅,微笑道:“茶只是普通的茶,只泡茶的水乃是年前大雪后收集来的梅花上的雪水另加了些香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