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里飘荡着幽幽的哀伤,看了我半天才说:“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我点点头,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是出事后拍的,许守义提出要照一张全家福,没想到拍完照的第二天他就进去了。此刻,他接过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真好,照得真好。” 说着,便把照片揣到了怀中。
我说:“留个念想吧,守义,我和笑花等着你!”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记住,秋燕,不要太委屈自己了,如果坚持不下去了,就放弃,我能理解的。”
说完,他转身走了。到了门口,他又转回头来,看了我一眼。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无助的哀伤,看到了别离的不舍,还有……对我无尽的牵挂。
从此,我们天各一方,就像两条直线,在红星厂相交,又在看守所分离。
四年后,我突然收到了监狱寄来的许守义的死亡通知单。厂保卫科同时也收到了监狱寄来的公函,说许守义在监狱组织的开采矿石的劳动中发生意外,因工身亡。我请了几天假,安顿好笑花,一个人匆匆踏上了西去的列车。下车后,兜兜转转,才找到了监狱领导,领取了许守义的骨灰盒,然后把他带回西州安葬了。